第二章 华夏
“美洲战线刚刚传回消息，联军已经失去了南美洲所有的领土，建立起的防线在修卡的炮火面前形同虚设，未被占领的土地一步步地向后退缩。为了恐吓占领区的人民，修卡的高层会允许手下的士兵进行为期六周的‘自由活动’。这六个星期将会把占领区变为一片地狱，无数惨剧人寰的杀戮会一次次地上演，那些无辜的百姓会沦为毫无尊严的玩具，被无情地蹂躏……”
“修卡的士兵似乎只是一群绝对服从命令的机器人，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人类的情感，也没有人类的**，一切的行动都是为命令而生。联军从未活捉过敌人的士兵，因为这些士兵身上都有自爆装置，死后的躯干会变成一个炸弹，随时准备着撕碎靠近之人的躯体……”
“所有人都不得不去面对这样一个事实——战事正在往悲观的那一面发展。无数的难民涌入边界区，在死亡的边缘挣扎。未占领区的物价飞涨，许多地方已经实行了物资的定量发放，男人进入军队，女人进入军工厂，这一切对人类历史来说似乎都是那么熟悉……”
“欧洲的不列颠战线已经被修卡团团包围，帝国的军队从非洲、中东、大西洋三个方向发起进攻，欧洲大陆即将升起修卡的鹰鹫旗……美洲的美利坚战线也不容乐观，古巴失守之后，联军一直无法组织起像样的反攻……亚洲这边，华夏战线失去了日本，虽然大城茂树将军带着所有的残存部队和军舰编入到了华夏的军队之中，但是我们却失去了东部的防卫力量……修卡的军队已经拿下了伊朗，并以此为中心向欧洲和亚洲的未占领区推进。华夏是整个亚洲的希望，拥有最为辽阔的领土和最为充足的资源……但，谁知道我们还能坚持多久，修卡的战机会从日本飞起，摧毁所有的城市……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作为普通的人民，我们只能一遍遍地讲述着那些骑士的传说以此宽慰人心，希望他们还能再一次为人类而战斗……“
冲过修卡的火力网之后，凡梓凛的货机已经飞入了安全的空域，炮火消失在了身后的地平线上。机舱内没有多出任何货物，凡梓凛嘴里的那些客户可能已经和自己的家产葬身在了密集的轰炸之中。
丹妮安抚好了女孩，让她进入了梦乡。一路无言，她永远也忘不了凡梓凛当时变身的画面，那种震撼伴随了她一路。
“你也是修卡的怪人吗？”终于，丹妮鼓起勇气向凡梓凛问道。但，得到的只是长时间的沉默。
“你为什么还能变回人类的样子？”
凡梓凛依旧是沉默着。
“还是说，你是那些人传说里的假面骑士？”
凡梓凛有了些许反应，但也只是抿了抿嘴唇而已。
“你在担心什么？”
“我会安全地把你们送回去的。”凡梓凛冷冷地说道。
“你是怕我们保守不了这个秘密吗？”
“我花了很长时间，将自己的生活引入到正常的轨道，我一直以为我已经忘却了那一具身躯，结果……”
“但是你救下了我们。”丹妮将自己的手搭在凡梓凛的肩膀上，语气十分温柔。“而且你也可以救下更多的人。”
“抱歉，我没有那种能力。”
丹妮感到很疑惑，她搞不懂这具句话是出于谦虚还是逃避。
“你有力量和修卡的怪人战斗，甚至能摧毁飞艇，为什么你不愿意去改变这场战争，去拯救那些活在绝望里的人们？”
凡梓凛又归于了沉默，只是在专心地驾驶着飞机。
“你就是人们说的那个骑士，因为有你的存在，未占领区的人们才不会陷入悲观之中……”
“我们才认识没多久，你就在这劝说我加入战争了？联军上千万人都无法与修卡相抗衡，就我这么一具身躯能做什么？”
现在，丹妮明白了，她知道凡梓凛一直在逃避。那副蝗虫战士的身躯或许让他背负了很多。
“抱歉……”丹妮低下头，不敢直面他。
“回去之后，你要怎么办。你带回了一个难民，没有华夏的承认，她还是会被流放的。”凡梓凛调整了自己的心态，转移话题之后也能让语气重新平静下来。
看着睡着的艾莉丝，丹妮无奈地摇着头，她比谁都清楚，如果政府不给予女孩一个合法居住的身份，那么她将再次被送回硝烟弥漫的家园。
“我刚刚听到那个蜘蛛怪人说什么‘大首领一直在找的目标’，你是得罪了修卡帝国的高层了吗？”
丹妮突然回忆起了那名难民少女一直在强调的东西。
“难道……”她诧异地看着艾莉丝，“难民里，有一个少女一直在乞求我把她带回华夏，而且说，她能改变这场战争。”
“嗯？”凡梓凛脸上的表情琢磨不透，“这个理由有点扯了吧。那些难民为了能进入未占领区，什么理由都想得出来，我之前还遇到过一个八十几岁的老太太，一个劲地说自己是中东联军总司令的夫人，我还差点就被她给骗了。”
凡梓凛说出这段经历时一改先前的严肃，像是在讲笑话一样。
“所有人都想活下来，战争年代更是如此。”
丹妮想到了那些为了生存而放弃尊严和身体的人，他们出卖了自己的灵魂，甘愿在他人的践踏之下活着，不过依旧没有躲过炮火。
“我也同情他们，但是如果我把他们都带回来，那么我和那些偷渡头目有什么区别。”
华夏的国都还保留着一个民用机场，不过也只有像凡梓凛这样的人还在用着。那些民航客机已经被改造成军用运输机，被联军无偿征用了。
华夏国都，被认为是全亚洲最为安全的城市，市民们虽然都沉浸在战争的恐惧之中，但是依旧按照以往的习惯生活着。占领、屠杀都已经被他们用一种自欺欺人的方式所忽视——修卡的军队还在中东地区，他们一定会与欧洲的部队联合先摧毁不列颠战线，就算是离自己国家最近的敌人也才刚刚占领日本，各种烧杀抢掠还够他们持续一段时间，所以，与其战战兢兢地生活着，不如选择性地去忘记这一切，更何况这座都市是少数几个还未执行物资定量发放制度的城市之一，商品买卖依旧是合法行为。
凡梓凛处理好了自己飞机的一切事务之后，准备离开机场。不过，丹妮依旧不愿就这么简单地告别。
“你们还在这干什么？”
在机场门口，双方像是被上帝安排一样，又一次聚集到了一起。
“你接下来该干什么？”丹妮问道。
“生意没做成，我想先找一份工作，等其他边界区的富豪们联系我。”
“我们……就这样分别了吗？”
凡梓凛点点头，“不过，你们最好忘记我的另一副身躯，或者直接忘记我。”
丹妮歪过脑袋，一脸严肃与无奈，“你的报酬我还没给你。”
“你直接把这笔钱给天府路上那个叫‘李家家常菜’的老板吧。”
“你就不怕我赖账不认吗？”
“我相信，你可不是这种人。”
凡梓凛拿上了自己的行李，准备将一切抛到脑后。华夏国都里那些最为卑贱的工作正在等着他。
“你要找工作的话，我愿意帮个忙。”丹妮没有给他离开的机会，直接冲他喊道。
果然，这句话停住了凡梓凛的脚步。
“电视台里缺个门卫，你可以去试试，就当是我感谢你的。”
凡梓凛叹了口气，他很清楚丹妮为什么会给自己一个工作的机会，她不愿就这样放弃凡梓凛，感谢什么的只不过只是客套话罢了。
华夏联军国防部，永远都是焦虑忙碌的氛围。各种级别的军官在走廊上来回奔走，一切行动都是为了挽救当下的局势。
大城茂树上将已经很久没有在如此封闭的会议室内开过会了，他很怀念那种在大屏幕前争论战事的感觉。
圆形会议桌已经坐满了人，都是华夏联军的高级军官，甚至连联军元帅都出席了这场会议，对于还是一个陌生人的大城茂树来说，这种阵容不免有些让人不知所措。
“海上防线传回消息，修卡的军队没有进行跨海袭击的意思，他们连一架侦察机都没有派出。”
所有人都认真地倾听着一名少将汇报情况，甚至都没有人在大声地喘息。
“欧洲的修卡部队已经攻入了巴黎，三十万的联军士兵被困在法国境内，等待救援，欧洲大陆已经全面沦陷，英国刚刚发来电报，希望我们派出部分兵力支援他们，如果修卡越过海峡，岛内仅存的兵力根本无法抵挡。中东联军的南方指挥部已经向修卡投降了，至此，中东联军已经全军覆没……我们在西部的防线失去了最为重要的一环，现在，只能靠西亚联军和中亚联军了。”
“告诉英国方面，我们会尽快派出增援的。”元帅是一个将近七十岁的老者，但是衰老的痕迹完全被他威严的相貌所隐藏，两眼依旧透着士兵应有的杀气和尊严。“西亚和中亚的联军一共只有五百万人，而且军心涣散，有情报显示，两位联军司令都已经准备逃往我们国家了。根本指望不上他们防御西面的攻势。”
“但是现在西边的有生力量只有西亚和中亚的两支联军了。”
“印度方面呢？我记得他们的军队一直没有什么大动静，如果能让他们将军队部署在我们的西面，或许可以缓解一下两支联军所面对的压力。”肖城少将发表了自己的观点，不过很快就遭到了其他人的否定。
“虽然印度属于华夏战线的一部分，不过他们的政府并不想承认这一点。如果我们想要印度协助我们，恐怕要先付出巨大的利益。”
“我们的军队愿意在华夏西面建立防线。”大城茂树蹩脚的中文听着十分别扭，在场的军官们都要过一会才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哦，不不不……”元帅礼貌地拒绝了他的想法，“您刚刚来到我们国家，现在还没有那个必要让你们去战斗。”
“元帅先生，我刚刚失去了我的家园，现在那些疯狂的人正在屠杀我的同胞，而我却在异国他乡无能为力……元帅先生，是贵国收留了我和我的士兵，而且我们联军也是华夏战线的一部分，所以我希望用我们仅存的力量来保卫华夏战线最后的希望。”
“上将先生，我们都明白你的诚意，只是西方防线的情况比我们所有人想的都要复杂，而且，您已经为我们取得了十分重要的情报。”
大城茂树只能点点头，他不知道如何去反驳元帅的话语，而且这个所谓的情报才是这场会议开始的缘由。
日本联军在全军溃败之前击毁了一艘修卡的飞艇，不过上面并没有敌军的高级将领，也没有任何武器装备。但，就在所有人准备丢下飞艇残骸不管的时候，有个军方的科技人员破解了飞艇的计算机，得到了令所有人都意外的一份情报。
“西部防线的建立我们在下一次会议的时候再讨论吧。”元帅摆了摆手，示意那名少将停止接下来的汇报内容，“我们现在可以看看大城茂树上将从日本战区为我们带回的重要情报。”
会议室的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显示着一些复杂的字符和奇怪的图片，像是某项工程的草图。
元帅用眼神示意大城茂树进行讲解，后者坚持用自认为十分标准的普通话来讲述。
“我军联合第五舰队在种子岛与修卡的飞艇部队进行了一场战斗，在其中一架被击毁的飞艇中，我们得到了这份加密文件。”
“这是什么？”
“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这份文件里包含着修卡改造人手术的一部分资料。”
“改造人手术？”会议室内一片惊呼，这些军官们都知道这个词语指的是什么。那些在这场上宛如神灵一般存在的生物让所有前线士兵陷入一次次的噩梦之中，只要交战中出现他们的身影，那么这场战斗就已经宣告失败了。
“这只是改造人手术的一部分内容，我们还无法掌握这一项技术。”大城茂树的话不免让一些人感到失望，“但是，这份加密文件里的主要内容还是关于一个修卡在种子岛的工程项目。”
所有人又一次打起来了精神，现在，敌人的任何情报都可能成为改变战争局势的关键一环。
“这个工程看着像是一座信号塔。”屏幕上的图片变成了彩色影像，“这是在东京沦陷之前，我们的侦察机拍摄的画面。”
“如果说是信号塔，那么这个规模有点太大了吧，而且，修卡为什么要在种子岛建造一个信号塔？”
“文件里没有提到这些，或许这和他们的改造人手术有关。”
“肖城，我们有办法去调查种子岛的情况吗？”元帅严肃地问道。
“我们无法派遣任何飞行器靠近那个岛屿，修卡的防空系统，我们根本找不出任何漏洞。”
“那……能不能派遣一个小队，潜入到日本境内？”
“这个……恐怕有些难度，修卡封锁了日本周边所有的海域和空域，我们无法让任何武装力量潜入。”
元帅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他知道，不管修卡建造的是什么东西，只要他们完成了这个工程，都会对整个战事产生影响，可能修卡离统治全世界只差这一步了。
“我倒是有个办法。”大城茂树将屏幕画面调成了一副地图，“在韩国的海域内，有一座海上平台，那里有一条海底隧道能够直接通到日本境内的对马岛。”
“海底隧道？”
“对。为了保障民众疏散，我们建立起了一条隧道以及一座海上平台。不过，因为战事，建筑工程在后期就被停止了，所以，只是一个半成品，不过完全有能力让特战小队通过。”
“可是，我们还未确定那个建筑是什么，就这样派人过去，恐怕有些不妥。而且现在半岛处于边界区状态，恐怕……”肖城没有明确地将自己的反对思想表达出来，只是用一种建议性的语气说话。
“对方可不会向我们报告他们在建什么东西。现在，所有的情报对我们来说都十分重要，我们需弄清楚修卡下一步是什么计划。”
“的确。”元帅赞同大城茂树上将所说的，“不管敌人建的是什么，我们都必须弄清楚他们的目的。现在局势不容乐观，我们有必要争取每一个机会。”
元帅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们还有那些可以派遣的特战队员？尽量是在国都里的。”
“袁泽的特战小队刚刚从中东边界区回来，可以让他们接下这个任务，只是他们小队只剩下了4名队员。”
“那，从我们的部队里选出士兵来填补吧。”大城茂树坚定地看着元帅，“他们对那个隧道比较熟悉，而且任务的地点就是他们的故乡。”
在沉思了一会之后，元帅点了点头，“也让袁泽在国都警卫队里挑选一些，至少凑满二十个人。肖城，这项任务交给你负责。特战队员最快什么时候能够出发？”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晚上就能赶到。”
凡梓凛他们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饥饿感，所以，在出发去解决一大堆的问题之前，他们选择在熟悉的餐馆里平静一下自己的内心。
作为三个人里最为阔绰的丹妮自然负担起了所有的费用，这个餐馆之中，只有他们这一桌，各种菜肴多得摆不下。
艾莉丝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食物了，她忘却了所有的礼节，直接用手将食物送进自己的嘴里。
凡梓凛解决掉一碗面条之后又端起一份米饭，只是在吃的过程中，丹妮一直在用奇怪的目光盯着他。
“干嘛？你不饿吗？”凡梓凛咽下食物，用着同样诡异的目光看着她。
“你变成那个样子的时候，有什么感觉吗？”
凡梓凛放下了碗筷，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看来你是忘不掉了。”
“你就是假面骑士。”
“这个，你不是确定过了吗？”
“我想知道，你是怎样获得那样的身体的。”丹妮问的时候还是满怀期待的，虽然她也知道对方一定不会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案。
果然，凡梓凛沉默了一会，又拿起饭碗开始狼吞虎咽。
或许是因为艾莉丝的存在，店铺内的所有人都在小声议论着他们。不过，不管是多小的声音，凡梓凛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饭吃完之后，你最好把她带到民情管理处，想个办法给她弄一张华夏的居住证。”
凡梓凛看着有些憔悴的丹妮，后者则是一脸的无奈。
“现在局势这么乱，逃到华夏的人太多了，要是没点关系和条件，他们根本就不会理你。”
凡梓凛点点头，他比丹妮更加理解这里的生存不易。
“所有人都想活下去嘛。”
午餐时间已经结束，餐馆老板将自己闲置许久的摩托车借给了凡梓凛，虽然是很老很土的一个款式，但是在这个城市之中也算得上一个像样的代步工具了。
“你们先去民情管理处，我等会再过去。”
丹妮歪着头，笑着说道：“你不会想就此撇下我们了吧。”
凡梓凛转头看向喧闹的城市，叹了口气。他明白自己也想过逃避，想摆脱这两个人回归到以前的生活之中，不过他也明白，战争再一次改变了他今后的路途，现在，面对这个可能随时都会经历一场轰炸和屠杀的城市，凡梓凛觉得是时候不再继续奔波了，在城市变为一堆废墟前，他想要留在着，再一次好好地体验其中的生活。
“你说得对，我们都想要活下去，战争年代更是如此。如果你跟我说的那个保安工作是真的，那我倒是有个方法来帮你。”
“嗯？”
日本 东京
乌云笼罩在城市之上，没有散去之意。自从修卡的巨大基地降落到都市内，阳光便像死去一样再未出现过。污浊的空气扭曲了城市的景观，不管之前多么奢华精致的建筑都蒙上了一层难以消散的灰霾。
街道上还有烈火在席卷着，那是焚烧尸体所留下的火苗。修卡的士兵在“自由行动”的时候很喜欢在屠杀时围着燃烧的尸体堆发出阵阵刺耳的尖笑，那种声音根本就不是人类所发出的。
炮火已经停了下来，但是杀戮的枪声依旧此起彼伏，在修卡领导们看来，没有什么比大规模的机枪扫射还要愉悦身心的了。
士兵也在挨家挨户地抓捕幼童，在他们面前以各种方式杀害他们的亲人，甚至还故意将父母的鲜血溅到他们的脸上。无数的孩子被赶进修卡的基地之中，没人清楚他们的命运。
修卡的基地就屹立在市中心，在无数建筑物的废墟之中有四根倾斜的柱子靠在一起，一同支撑起一个巨大的金属飞盘，从远处看又像是一个巨大的蜘蛛，飞盘上暗红色的悬浮金属球则像蜘蛛的眼睛。
基地的高度没人能去丈量，只知道它应该是全世界最高的建筑。
首领室的巨大弧形窗可以看到整座城市的风景，只是现在只有浓浓的烟云，曾经精致华丽的建筑物都变得残缺不全，大火肆虐，街上充斥着绝望的哭喊。
爱朗德陶醉于眼前的景色，这个国家的一切惨剧都出自他手，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在他眼中就像是精美绝伦的艺术品，被战火摧残的都市就是他摆放艺术品的展柜。
晶莹的琼浆如宝石般，在水晶制成的高脚杯中轻微荡漾。
部下的报告打破了他的悠闲时光，这让他十分恼火。
“又有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要跟我报告的吗？”
爱德朗恶狠狠地盯着身着黑色紧身战斗服的下属。突然出现的部下没有面容，全身漆黑得就像影子一样，但是还看得出是一位女性，黑色的服饰紧贴着身躯，将曼妙性感的身材完全展现了出来。
“是中东边界区传来的消息……”部下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古怪，像是幼女的稚嫩童音和男性的低沉沙哑相混合。
“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第一舰队报告，他们在边界区同HOPPER战斗了。”
爱朗德手中的酒杯脱离了颤抖的双手，掉落到地面上，深红色的液体散落而下。
“HOPPER？”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假面骑士？可是本乡猛他们不是在七年前的大崩塌中死了吗？”
“请报上说，变身者并不是本乡猛，而是一位年轻人。”
“年轻人？”
爱朗德的恐惧与疑惑没有减轻多少，但是在震惊之余，他还是为自己重新倒上了一杯红酒。
“那……我们有什么损失吗？”
“第75号蜘蛛怪人和一艘荒狼飞艇，以及艇上所有的战斗员。”
微微抿了一口，酒的甜醇让紧张的思绪有了些许放松。爱朗德背对着下属，看着东京市燃烧着的烈火，不过他再也感受不到之前的那种惬意了，景象已经失去了欣赏的韵味，这个艺术品展柜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
“我们终于到达了这一步，就差一点就能占领整个世界了！那些联军根本没有能力阻挡我们的进攻……可……为什么现在要出现这种事！”
又一次，酒杯碎裂的声音响起，无数晶莹的碎片铺散开来，像无数单纯的眼睛在凝视着爱朗德狰狞的面容。
“会是联军的人吗？”
“情报没有明确显示，上级只确定了他是华夏的人。”
“华夏中的服从者有什么消息吗？”
“他们还没接收到关于假面骑士的消息，按照上级的指示，他们都在收集记忆体01的情报。”
“哼！”爱朗德冷笑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有能力逃到华夏吗？按我说，她早就死在沙漠里了！”
“是的，主人……”属下十分惧怕已经变得癫狂的爱朗德，只能用最为恭敬的语气来凸显自己的卑微，以求能免去一次痛打。
“跟上级说一声，我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反正现在的首要任务应该是找到假面骑士……我不会在动用这么多精力去寻找那个作为实验体的女孩了……”
“明……明白……我的主人。“
爱朗德要紧牙关，腮部的肌肉僵硬胀痛，他十分恐惧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害怕眼前的绝望和腥血会在将来某天降临到自己头上。
“假面骑士，你们应该消失了才对啊！为什么……为什么要在我们即将胜利的时候出现！”
民情管理处的大门边已经挤满了人，他们都是从战区或者是边界区逃过来的难民，可能在自己的祖国，他们会是居住在奢华别墅里的富豪，但是从那些被战火肆虐的地区中逃到华夏，单单是路程上所需的偷渡费用就已经花光了他们的存款，现在，想要在这个安全的国度里生存下去没有资金的支撑根本就不可能。
丹妮也是拥挤人群中的一位，只不过她是出现在这里的唯一一位华夏人。
那些难民的脸上早已经被战火抹去了昔日的放纵奢侈，在现在这个处境里，哪怕是一块别人吃剩下的面包都是他们眼里的佳肴。
门口的武装警卫压制住了他们想要造反闹腾的思想，面对那一面面坚实的防爆盾和别在腰间的手枪，一切乞求和哭诉都显得那么卑微，那么绝望。难民想要的只是一张华夏居住证，只要那张证件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那就代表着噩梦将离自己而去。
民情管理处的工作时间在下午两点之后，虽然所有的职工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前来办理的难民人数还是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期。上班时间的打铃声唤起了一群颓废的灵魂，乌压压的人群终于有了勇气去忽视警卫的阻拦，难民在这一瞬间变成了暴民，在他们的意识之中，更早见到负责办理的职员，成功办理的几率也就更大。
丹妮只能抱着艾莉丝，惊恐地躲在一边，这群被生存本能冲昏头脑的人已经没有任何仁慈可言了，只要阻挡在他们面前，不管是谁都将惨死在他们的践踏之下。
“你们没事吧。”凡梓凛赶到时也因为眼前的景象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他远离混乱的人群，绕了一个远路才来到丹妮身边。手里的背包是很老的一个款式，好像是战争开始前流行的一个单肩包，沉甸甸的。
“这是什么？”丹妮从凡梓凛手上结果背包，好奇地拉开了拉链，里面的东西着实让她异常惊喜。
“这是……”
“我把飞机卖了这点钱应该可以给这姑娘换取一张居住证了。”
“梓凛，”丹妮十分感激地看着凡梓凛，但又十分不理解他的做法，“没了那架飞机，你以后要怎么办呢？”
相比丹妮的关心，凡梓凛反而没有多余的感情流露出来，他只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脸上的微笑是这片混乱之中仅有的一道闪光。
“我早就打算在国都定居下来了，以后可能也没什么生意了，卖掉那架飞机只是迟早的事……还有，我们才认识没多久呢，你就直接把我的姓氏去掉了吗？”
战争的残酷似乎影响不了这张笑脸，隐藏在这之下的另一副身躯和眼前的凡梓凛就是这战争中的两个极端，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那个变身过程，丹妮绝对不会想到，微笑背后是一个为战斗而生的躯体。
有了资金的帮助，三个人轻松搞定了门口的警卫。在咨询台前办理事务的是一个刚到三十岁的男人，留着短发，满脸沧桑感迎面而来。他的穿着十分朴素，但是左手处的手表却在释放着精致尊贵的光芒。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门口，也有越来越多的警卫前来支援。在这些人之中，只有那些有资金或者有专业知识的人才能脱离警卫的监管来到咨询台，剩下的难民只能在无谓的挣扎之中等待着军队将他们送回到边界区。
男人胸前的名牌告诉了来访者自己的名字，这也能让他免去介绍自己的精力。
“邵宇霁先生，我们想为这个孩子办理一张华夏居住证。”丹妮上前，开始礼貌的交谈，但是对方似乎对这种“礼貌”没有任何好感。
那个叫邵宇霁的男人头也没抬，只是皱着眉头十分不耐烦地说道：“姓名，国际，年龄，家庭成员和父母之前从事的职业。”
一串问题难住了丹妮，她面露焦灼，说道：“嗯……叫艾莉丝，应该有五岁了……家人已经在战争中死去了……”
“没有监护人的陪同，一个五岁的孩子是这么来到这里的？我们已经很忙了，不要在继续浪费我们的时间了。”
“可是……”丹妮拉上了站在一旁的凡梓凛，说话的情绪变得十分激动，“是我们把他从边界区带回来的，我们就可以做她的监护人。我是一名记者，他是一名飞行员，我们完全有能力照料这个孩子的日常生活。”
凡梓凛一脸疑惑，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丹妮说这些话的缘由，他露出坚定的眼神看着邵宇霁，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可是，小姐，我们有我们的规定，没有直系亲属的证明，我也无能为力……”
还没等对方说完，凡梓凛就从丹妮手中拿过了那个单肩包，直接将里面的现金展示在邵宇霁面前，“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尽力让这个女孩能够活下去。”
看到数额巨大的现金，无论什么意志都会有所动摇。
“这位先生，我先提醒你，这么做可是违反我们的规定的，我可以直接让首都公安把你送进监狱。”
凡梓凛没有丝毫畏惧，“我们都想在这样的世界里得到自己的利益，”他把背包推向邵宇霁，说道，“你应该不会拒绝吧。这点钱，应该也能让你的家人满意吧。”
邵宇霁把背包放入了桌子里，这一次，他终于抬起了头看了看丹妮和艾莉丝。
不过，凡梓凛在他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诡异的震惊，在邵宇霁看艾莉丝的眼神里，凡梓凛没有读出陌生感，而且那种惊讶完全是处于本能，常人可能看不出，但凡梓凛绝对不会忽略这一瞬间的表情。
“你们在等候室先坐会儿，居住证马上就能办下来。”
邵宇霁口中的“马上”远远超乎了他们的想象，丹妮和凡梓凛被安排在一间安静整洁的等待室中。艾莉丝没有哭闹，她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两位一直在保护她的人，失去了家园之后，丹妮和凡梓凛已经成为了她眼里的家人了。
经历过战火摧残的心灵会更加珍惜善待自己的灵魂。
艾莉丝在丹妮怀里打瞌睡，而后者温柔地轻抚着她的头发，眼里流露出了同情和关怀。
“等居住证办下来后，应该再找一个愿意接受她的学校……”丹妮看向坐在一旁的凡梓凛，说道，“谢谢你……”
“别这样，我也想在这里还安定的时候多交几个朋友。”
凡梓凛依旧忘不了邵宇霁的眼神，这让他感到疑惑之余还多了分恐慌。
“你怎么了？”
“那个叫邵宇霁的，他可能认识艾莉丝。”
“什么？”丹妮有些不敢相信凡梓凛说的话，“这怎么可能？”
“我也知道不太可能，但是他看向艾莉丝的眼神很诡异。”
“诡异？”
“是的。”
交谈之时，邵宇霁不合时宜地出现了，他手里拿着一份信息表，依旧没有正视他们，“我要带那个女孩去医院做一次全身的检查，只有这样我们才放心让她在国都居住。”
说着，他便抓起了艾莉丝的手，准备将她带走。不过，丹妮紧紧地抱住了她，“我们要跟着她一起去。”
“抱歉，这是规定，你们不是她的父母也不是她的亲属，你们还是在这填写这张表格吧。”邵宇霁递给了他们几张纸，“如果你们想做她的监护人，就好好将这几页纸填写完。”
邵宇霁抱起已经被惊醒的艾莉丝，走出了房间，根本没有在意丹妮的不满。
凡梓凛低着头沉思，他一直觉得有某处异样，但是这种感觉又十分模糊，就像海市蜃楼般若有若无。
丹妮只能带着自己的不满坐下填写表格，但是当她完成自己的工作之后，凡梓凛手里的纸张还是和原来的一样干净。
“还在纠结那个问题吗？”
凡梓凛点点头，“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不清楚，但愿是这样吧。”凡梓凛无奈地拿起了表格，准备开始填写，不过，就在这瞬间，他像是被什么惊醒了。
“那个手表！”他突然叫了起来，“是那个手表。”
“啊？”丹妮全身惊吓而剧烈地抖动了一下，“什么手表？”
“一个普通的职员，怎么会有那样昂贵的物件？”
“呃……贿赂他的人一定有不少啊……”
“可是，那款手表是日本联合仪器制造局发行的一款高档表，要知道在华夏，就算是联军元帅和国都首领都没有能力弄到沦陷区的奢侈品。”
“那，他是……”
“知道修卡的服从者吗？我们得赶快找到他们！”
城外的马路直通一个废弃的工厂，邵宇霁已经用药物再次让艾莉丝陷入了沉睡。
工厂只剩下了几面残缺不全的墙壁，像是一具刚刚被剥离血肉的骸骨。这副遗骸的死气让周围的环境也变得无比凄凉，许久没人涉足于此，就连周围卑微的虫豸也不会在这里居住下来。
邵宇霁抱着女孩，怀着心里的恐惧慢慢走进厂房内，没多久，他就看到了自己想要见的人。
怪异的人形倒挂在天花板上，乌黑的蝙蝠翼膜包裹着身躯。肌肉的纹路十分明显，在紧致的肌肤之下能够完全感受到肉体的强劲。黑色的细毛遍布全身，像铠甲一样。
蝙蝠怪人似乎在沉睡之中，但是当邵宇霁靠近他时，他展开了翅膀，翼膜在下坠过程中鼓起，让怪人能平稳地降落到地面。
邵宇霁的恐惧一直被掩饰起来，但是身体的颤抖却无法克制。蝙蝠怪人的头颅呈一个倒三角，眼眶巨大无比，黝黑的眼球凸出，锋利的尖牙长在裂开的嘴角里，支起嘴唇形成一个诡异的微笑。
“这个女孩……就是你们一直在找的那个记忆体。”邵宇霁的声音开始颤抖。
蝙蝠怪人伸出油腻肮脏的手撩起女孩的头发，看着她稚嫩的面容，用着沙哑的嗓音说道：“为什么她会来出现在华夏？”
“不清楚。是一对年轻人把他带到我那里的，好像想当他的监护人。”
“嗯？这就有意思了，是联军的人吗？”
“我……我……不清楚。”
“哼！”蝙蝠怪人一声冷笑，“作为服从者，你已经很尽职了。”
“我……”邵宇霁很难表达出自己的思想，但是他表现出的卑微让怪人一下就能猜透他的想法。
“放心，等到我们的军队来到这里之后，我们将会善待你和你的家人的。”
“说话算话……”
“哦！当然啦，我的朋友，你为帝国付出了那么多，我们自然不会忘记。”
机车的声音打扰到了他们的交谈，意料之外的访客让这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看来有人在跟踪你啊。”怪人恶狠狠地看来邵宇霁一眼，没等他解释什么，伸出利爪刺进他的腹部。邵宇霁口吐鲜血，看着自己的内脏被残忍地拽了出来。蝙蝠怪人没有什么情感可言，只是十分冷静地看着他慢慢倒地。
“抱歉啦，我的朋友。”
怪人抱起艾莉丝，正准备离开。但是，进入厂房的凡梓凛根本没有给他逃离的机会。
银白色的腰带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腰上，蝙蝠怪人的身体僵硬在了原地，惊慌与畏惧占据了他的大脑。
“你……你是……”
腰带正中央的暗红色风扇快速旋转，厂房内刮起了一阵飓风，这阵风暴在风扇中凝聚成一个倒锥形，驱动着腰带内蕴藏的力量。
“Henshin！”
蝗虫战士的躯壳又一次包裹住了凡梓凛的身体，殷红色的复眼散发出凄厉的光芒。
“为什么……为什么你是……”蝙蝠怪人向后倒退了好几步，他只能将手里的女孩作为人质来要挟对方。“这个姑娘在我手上，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假面骑士……你不该存在着的啊！”
“不该存在的是你们。”
蝗虫面罩让凡梓凛的声音变得十分低沉，充满了攻击性。但是，他无法从正面发起任何进攻，怪人的利爪正威胁着艾莉丝。
“我不管你是谁，如果你轻举妄动的话，付出代价的就是这个女孩，我想，你应该不希望看到一个孩子死在你面前吧。”
怪人故作镇静，随时都在寻找着逃离的机会。
但是凡梓凛没有丝毫畏惧他的威胁，他与怪人保持一个距离，双手摆出战斗的姿势。
厂房的墙壁已经在风吹日晒之中变得十分最弱，墙面也已经脱离，裂口像爬山虎一样无止境地蔓延开。
丹妮开着越野车没费多大的力气就撞破了怪人身后的那堵斑驳墙体，瞬间垮塌下的无数砖块让怪人本能般地扇动翅膀飞翔躲避，但是也松开了一直抱在手里的女孩。凡梓凛小腿上的肌肉紧绷住，释放的力量将他的身躯推出，只留下一个模糊的残影。
艾莉丝平稳地落到了他手里，依旧是沉睡的状态，现在进行的战斗不会出现在她的梦乡。
丹妮跑到凡梓凛边上，将艾莉丝带离了战斗区域。
“赶紧离开这里！”她只听到了这句话，不过她完全相信凡梓凛有能力解决眼前的问题。
蝙蝠怪人懊恼地尖叫着，眼睛里几乎要迸发出怒火。他舞动着翅膀，向凡梓凛扑过来，双手的利爪完全展现出来，远比任何军刀匕首还要锋利。
不过，在凡梓凛巨大的殷红复眼中，怪人飞扑的速度完全变成了一个慢动作。
转身制造出的空隙让蝙蝠怪人的背部完全展露在凡梓凛眼前，他抬起自己的腿，奋力的一踢在怪人的腹部内。
一口鲜血从怪人嘴中喷出，他无力地躺在地上挣扎，血液染红了地面，就连飘起的尘埃都变成了一片血红。怪人已经没有任何力气飞行了，他的攻击在凡梓凛眼中就像无理孩童的打闹一样。
凡梓凛走到濒死的怪人身边，默默地看着他嘶哑的怒吼。攥紧的拳头突然燃起了熊熊烈火，假面骑士的力量已经凝聚在了拳头之上。
凡梓凛踩着怪人的身体，燃火的拳头向着这具无力反抗的躯体奋力捶下。
蝙蝠怪人像一个脆弱的瓷器，在重击之下的一声爆炸中化为了无数焦臭的碎块。
丹妮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在颤抖着，之前在边界区的恐惧与惊慌又一次占据了她的心里。现在她的眼里只有熟睡着的艾莉丝，那张稚嫩天真的面孔是这残酷又血腥的世界里唯一能让她欣慰的事物。
凡梓凛似乎很疲惫，他在走到丹妮的越野车边时就瘫坐在地上，像个还未睡醒的人。
“你还好吗？”丹妮慌忙跪坐在他身边，有些手足无措。
“没……没事……只是有些累了。”凡梓凛努力支撑起疲乏的身躯，“那个女孩呢？”
“她很好，只是睡着了。”丹妮搀扶着凡梓凛来到车后座，艾莉丝熟睡得就像一个洋娃娃。
凡梓凛伸出手，温柔地放在她的额头上，眼神欣慰温暖。但是，几秒中之后，他眼前突然浮现起一篇篇断裂的图像，而且来得那么迅猛。这些画面像是深处的记忆，又像是自己的亲身经历，真实得那么恐惧。
画面一直在闪现，朦胧之中他看到了一个人影，就坐在悬崖边，身后是缥缈绚丽的星云，但是，那个影子又十分熟悉。终于，凡梓凛看清了他的面容，那副身躯就是假面骑士的样子，只是甲壳变成了黑色，脖子上的丝巾也变为了深渊之中的漆黑。
凡梓凛已经感觉不到疲惫了，前所未有的恐惧灌注他全身，让他的喘息显得十分沉重。
“怎么了？”丹妮关心地问道，对方脸上的那种惊愕她只在炮火侵袭的地域中看到过。
“种子岛！”凡梓凛回忆起刚刚闪现过的画面，无意识地惊叫了一声。
“种……种子岛？”
“我要去种子岛！”
“为……为什么？”凡梓凛突然的变化让她无法及时做出反应，“那里已经是修卡的占领区了。”
“我必须去那！”
“为什么？”
“不清楚！但是……但是我只知道我必须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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